解構皮膚微生態和護膚用益生菌

說到益生菌一詞，大家首先聯想到的相信是腸道健康。不過很多人沒有意識到的是，皮膚表面同樣存在著細菌等各種微生物——每平方厘米的皮膚上就有大約十億細菌！當「益菌」和「壞菌」品種和數量處於平衡時，便會形成身體抵禦環境中刺激性和有毒物質以及有害生物的第一道防線，並直接影響免疫反應。

不幸的是，當這平衡被破壞，可以是因為遺傳、污染、壓力、飲食，或使用起泡潔面產品、洗面機、含酒精的爽膚水、含過氧化苯甲醯 (benzoyl peroxide) 的暗瘡護理產品，甚至家居清潔劑等，皮膚便會出現各種問題。

例如，很多研究便顯示濕疹、玫瑰痤瘡、皮炎、敏感和暗瘡患者的皮膚絕大部分缺少有助於預防炎症的益菌，而壞菌卻過度生長，最終形成炎症及破壞皮膚免疫功能。

另一個例子是與暗瘡相關的痤瘡杆菌 (P. Acnes)。實際上，「痤瘡杆菌」只是36種不同細菌菌株的統稱，當中只有一種菌株會導致暗瘡，其餘 35 種則被認為是可以幫助皮膚執行必要功能的益菌。問題是，傳統暗瘡護理產品中的成分，如過氧化苯甲醯 (benzoyl peroxide)，不單止會令皮膚乾燥並造成氧化壓力，更會清除皮膚表面所有細菌而不能只針對會導致暗瘡的該種菌株。最終，就是皮膚微生態被嚴重破壞，令暗瘡問題越來越嚴重、週而復始。

隨著科學家們對皮膚微生態如何影響皮膚健康這一範疇加深了解，市場上開始出現很多聲稱含有益生菌的護膚品。但您必須知道的是，這些產品中最少 99% 以上根本完全不含益生菌。沒錯，是 99% 以上！今年，護膚品牌如 Clinique 及 Tula 等便因對不含益生菌的產品作出虛假聲明而被集體起訴。

不過首先，讓我們解釋一下益生元 (prebiotics)、益生菌 (probiotics)、後生元 (postbiotics) 之間的差異和功效。Let us first explain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prebiotics, probiotics and postbio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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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元 (Prebiotics)

就像您需要吃東西來保持健康和強壯一樣，益菌同樣需要吃東西才能茁壯成長。簡單來說，益生元就是這些益菌的食糧。猴麵包樹、甜菊葉、燕麥、蒲公英和各種莓果便是很好的例子。而因為它們並非活的有機體，所以並不會受防腐劑或抗菌劑所傷害。

並非所有含有這些益生元成分的產品都會標榜或強調這一點，但其實它們均對皮膚微生態健康有著重要影響，因此可謂護膚程序中絕對需要添加的成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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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菌 (Probiotics)

益生菌的定義

2001年，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 與世衛 (WHO) 專家小組的共識聲明正式定義益生菌為「當使用足夠份量時能為宿主帶來健康益處的活性微生物」。2013年，國際益生菌和益生元協會 (ISAPP) 進一步強調了「活」這定義。

這代表，在全世界廣泛接受的科學定義上，益生菌等於「活菌原體」(live bacteria cultures)。因此，如產品不含活菌原體，那它就根本並不含有益生菌。

益生菌對皮膚的益處

外用的益生菌，亦即上述的「活菌原體」，能分泌抗菌、抗微生物和抗炎的物質，並在炎症出現之前滲透有害細菌並將之殺掉。它們亦會於皮膚表面建立防護層，以防止有害細菌進入皮膚細胞。另一方面，這些活性益生菌原體還可同時鎮靜皮膚細胞，阻止它們在面對壞菌時向皮膚免疫系統發送過度強烈的「攻擊」信息，從而減少發炎、泛紅、痕癢、腫脹、乾脆粗糙皮膚區塊，以及丘疹暗瘡問題。

這就是為什麼益生菌非常適合患有濕疹、玫瑰痤瘡、牛皮癬、接觸性皮炎、暗瘡等皮膚炎症問題的人士使用。

然而，從根本改善炎症並非益生菌唯一的護膚效能。

例如，益生菌能透過不同機制，包括通過降低皮膚的 pH 值，以保持皮膚健康並抑制病原體的生長——皮膚需要處於一個酸性環境才能阻止細菌定植，同時維持屏障健康。

研究亦顯示，敷於傷口上，益生菌可通過誘導「傷口癒合促進物質」(如細胞因子和生長因子) 來發揮免疫調節作用，併產生某些可以促進傷口癒合過程的細菌素。

此外，還有研究發現益生菌能增加皮膚自身透明質酸的產量以顯著增加皮膚彈性，改善屏障功能，並提高神經醯胺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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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膚品的虛假益生菌聲明

非常重要的一點——99%以上聲稱含有益生菌的產品根本並不含活菌原體。這是因為除非產品完全不含水，亦即是以粉末形態存在，或是純油類產品，或完全沒有水、蜂蜜、花水、蘆薈葉汁、吸水成分等相近成分，否則必須有防腐劑或抗菌劑以保持產品穩定並防止有害微生物繁殖，那益生菌就不能生存。而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保質系統能夠區分 「益菌」與「壞菌」。

換句話說，只有含活菌原體的產品才能提供上述益生菌護膚效能，且一定會明確指出是活菌並列出菌株，所以消費者只要有最基本的知識都一定能夠分辨出來。

Clinique (針對其 Redness Solutions 系列) 和 Tula (針對其所有產品) 等護膚品公司便因為他們聲稱產品含有益生菌和使用了益生菌技術，但實際上並無活菌，而遭受集體訴訟。Clinique 的官司仍在進行中，但 Tula 則已於最近達成了高達 500 萬美元的和解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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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元 (Postbiotics)

後生元是一個相對較新的類別，意指由活菌分泌，或在細菌裂解後釋放出的可溶性非活體產物或代謝副產物，如酵素、胜肽、磷壁酸 (teichoic acids)、肽聚糖衍生的穆羅肽 (muropeptides)、多醣 (polysaccharides)、細胞表面蛋白和有機酸等。它們的功效與益生菌可謂完全不同，但可通過改善特定的生理功能來改善皮膚健康，雖然科學上尚未完全闡明確切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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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些不含益生菌卻聲稱含益生菌的產品，實際上加入了什麼？

答案是濾液 (或萃取液)、發酵物、溶胞物，或經過發酵過濾等加工的非活性成分。視乎它們的加工方式，有些可能含有細菌細胞成分，那它們便可算是後生元；而那些沒有任何細菌細胞成分的，連後生元也不算。舉個例子。製成濾液的過程會將細菌細胞與其他一些分子較大的元素 (如胜肽) 一起去除。這會令該成分缺少能夠提供特定益處的生物活性化合物，因此並不能算是後生元，更與益生菌完全無關。

在成分表中，它們會被列為「xxx 發酵物」(xxx ferment)，「xxx 溶胞物」(xxx lysate)，「xxx 發酵溶胞物」(xxx ferment lysate)，「xxx 發酵產物濾液 (或萃取液)」(xxx ferment filtrate) 或「xxx 發酵溶胞物濾液 (或萃取液)」(xxx ferment lysate filtrate)，例如：

• 二裂酵母發酵溶胞物 (Bifida Ferment Lysate)
• 雙歧桿菌/xxx萃取發酵溶胞物濾液 (Bifida/xxx Extract Ferment Lysate Filtrate)
• 雙歧桿菌/乳酸杆菌/xxx萃取發酵溶胞物濾液 (Bifida/Lactobacillus/xxx Extract Ferment Lysate Filtrate)
• 乳酸杆菌發酵物 (Lactobacillus Ferment)
• 乳酸菌發酵溶胞物 (Lactococcus Ferment Lysate)
• 明串球菌發酵產物濾液 (Leuconostoc Ferment Filtrate)
• 酵母菌發酵產物濾液 (Saccharomyces Ferment Fltrate)
• 乳酸杆菌/xxx萃取發酵溶胞物濾液 (Lactobacillus/xxx Extract Ferment Lysate Filtrate)
• 明串珠菌/蘿蔔根發酵產物濾液 (Leuconostoc/Radish Root Ferment Filtrate)

儘管這些成分的確能為皮膚帶來某些益處，如舒緩、強化屏障和減低細菌活性，但它們不含活菌原體，因此並非益生菌，更枉論提供上述益生菌整個生命週期所能達到的護膚效能。

總括來說，請大家記住，不含活菌 (live bacteria cultures) 的益生菌產品全都屬騙人伎倆和噱頭；如產品不含活菌，而品牌或店鋪卻稱成它們含益生菌，只盡顯他們無知、沒有做足功課、沒有相關知識、沒有誠信。做一個聰明的消費者，切勿墮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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